我不是慕容冲——携手百年(7-8)

原文作者:暮云楚 

 代表作:《一世为臣》

07.

谢玄看到任臻灰败的眸子,暗自懊悔话说得有些重了,但话已出口,不可收回。他移开视线观察着这间柴房,拍了拍任臻的肩,叹气道:“过往之事,不用再提。你今日凑合一晚,明天就走,带着姚嵩慕容永苻坚远走高飞,永远不要再回江南。”

 

说完他走到一个角落弯腰开始收拾,打算为受伤的任臻腾出一块可以休息的地方来。

任臻轻抹了一下眼角,看谢玄在收拾,也挣扎地站起来加入收拾的行列。他虽身心俱伤,却也知谢玄从小到大哪里晓得“收拾”二字?旁人早在他看到前就打理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了。

果然如此,任臻虽然有伤,但出手依旧比谢家宝树快很多,角落干净了,谢玄脱下外衣铺在柴草上,然后示意任臻趴上去。任臻却只看着谢玄发呆,他见过谢玄着盔甲意气风发,见过他穿官服正气凛然,也见过他衣带临风飘飘欲仙,更见过他衣衫不整妩媚依人。现在,谢玄脱下青袍,里面穿的是一身上紧下松的箭扣长袍,将人衬托得长亭玉立,芝兰玉树永远超凡脱俗。

 

他慢慢走过去,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, 脸色眼神及其不对,谢玄立刻惊觉自己说重了,只怕这个多情种真心被自己伤到,他只好走近任臻,拍拍他的手臂,道:“任臻,你休息一下吧。”

他话音刚落,任臻像突然回过味来,一把将之抱在怀里,不肯再松开,口中喃喃而语。“幼度,我任臻是混蛋,当年才会如此伤你的心。函谷一战我以为子峻身死,而我发兵南下之前,打了他,只因为他害你至此。我心疼你,亦心疼他,我当时想的是如你有什么意外,我永远不会原谅他……而你无事,他却身亡!我在病中并不是全无知觉,但每每一看到你便想到他,想到我打了他,我无法原谅我自己…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!幼度,我从未忘过你,在我心中你们本就是同样的,失去哪个我都如失了心般……”

 

说到最后任臻已是哽咽,相当痛心。对于谢玄他无法做到你若无情我若休,只因谢玄之所以对他如此,概因当日他的绝情所致。

谢玄又如何不痛?可叹他谢玄三十余年虚度,竟从不知“情”字真的伤人至此。面对像任臻这样的多情种子,明明知道他是滥情,明明已下定决心要做他一生的求不得,明明是故意为之,可为何自己竟身不由己的继续陷入?

 

被拥抱的感觉真的很好,谢玄的单臂伸出,在空中坚持了很久,终于放在任臻的身上……

 

“铛”地一声,柴门被人大力踢开,任臻与谢玄同时望去,却见刘裕沉着脸提着剑正一步步走过来。

 

谢玄快步迎上挡在刘裕面前,冷静地道:“寄奴,你这是做什么?你答应过谢某会放他出去。”

 

刘裕如冰般彻骨的目光从任臻身上移开,看向谢玄时马上挂上两分暖意,慢慢道:“先生失言了,先生只说让他离开,却并没有说要和他抱在一处!既然先生可以失言,寄奴自也可以失言,还请先生让开,哪怕是伤到先生一根发丝,寄奴也会心疼!”

 

谢玄与任臻脸色均寒了寒。刘裕不是狂妄之徒,然此话说的如此无礼下流,看来是有恃无恐。

 

刘裕见谢玄没有让开的意思,伸手拉住谢玄的单臂,只用了三分力气一甩,谢玄却踉跄了数步,若非手扶住梁柱,恐怕早已跌倒在地。

 

刘裕却摇头道:“先生身体不比从前,寄奴手重了,得罪!说来也是这个人所害。若非先生为救他,又怎么会因暗箭断臂?又怎会被司马元显得逞?怎会中毒毁了根基?可这个人呢?寄奴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,尚可知晓败兵散俑只知逃命,根本不可能再去暗箭伤人。明明就是有人故意要都督的命,我明白,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不知道?可惜,”刘裕走过去扶住谢玄,深邃的目光望着他,继续道:“司马元显巴不得都督再也上不了战场,慕容永干脆不闻不问任由都督负伤离开,姚嵩天天算计让你死,他呢?”刘裕用手一指任臻,“他明知你负伤,明知你留在建康危险,可有问过?他那时候正和慕容永姚嵩在长安情意绵绵呢,早把你忘在脑后了!”

 

谢玄的眼眸漆黑无比,看不出任何情感,但他淡色的唇哆嗦了两下,刘裕看在眼里,任臻也看在了眼里,他立刻怒道:“刘裕,你胡说什么,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!”他往前走了几步,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谢玄夺过来,刘裕的长剑却突然伸出,剑尖离任臻咽喉不过两分。

 

刘裕望着他,目中带着嘲笑,带着恨,他挑着眉,冷笑道:“你敢说你不知道他受了箭伤?你敢说你根本没有看他的打算?任臻,你敢告诉他你是怎么才知道姚嵩的阴谋的?你又是怎么对待那个告诉你真像的我的?你那时对我毫无感激,还怨恨我挑拨了你和姚嵩吧?任臻,不,慕容冲,你以为我愿意告诉你吗?若当时我有今日一半的实力,怎么可能要你发兵来救?又怎么可能允许你事后不认帐,还拿玉玺出来炫耀,令他在江东子弟面前扫了颜面?你自己窝囊……”

 

一道寒光毫无征兆地抵在刘裕的喉咙上,与此同时,任臻也快速地夺过刘裕手中的长剑,抵在他的胸口。冰刃令刘裕脖颈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但他也只是一怔,转而苦笑道:“寄奴自从军就在先生帐下学习,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!”

 

拿匕首的人是谢玄,他站在刘裕的身后,单臂环在他的脖颈上,贴近刘裕的耳朵,冷冷道:“你当真以为谢某软弱可欺?”

 

刘裕刚要转动脖颈,冰刃立刻阻止了他,他却平静地道:“寄奴昨日所为乃一时冲动所致,早已后悔莫及,寄奴也发誓不会再对先生无礼,只是先生,还信任这个花花肠子吗?寄奴刚刚所说无一字有假,敢对天发誓!”

 

“你说的那些乃是谢某的私事,虽然很是无礼,但谢某在此谢过你当年出力救我之恩。刘裕,就用你的命来偿你昨日之过吧!”

 

“等一下!”任臻突然开口,制止了谢玄的动作。只是谢玄拿的是他的龙鳞匕,相当锋利,虽然没有断喉,那血却已流出。任臻横剑在刘裕的脖颈上,示意谢玄松开。

 

谢玄没有收匕,人却转了过来,和刘裕的目光相对愣了一下。刘裕毫不慌张,那双眼睛正含着浓情看着谢玄,嘴角带笑,见谢玄看着他,立刻柔声道:“你为昨日之事杀我,我绝不怨你。”

谢玄皱皱眉,匕首虽没有抽回,但他却知道自己真下不去手了。他只好望向任臻,问道:“你阻我做什么?”

刘裕的眼睛瞥向任臻早已转为凶狠状,斥道:“不用你这个窝囊废为我求情!”

任臻亦眼眸喷火,咬牙回他:“你伤了我最爱的人,要不是为江东子民我恨不得手刃你!”

 

听到此言,谢玄与刘裕同时一震,暗自道了声惭愧!二人谁都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,却被一个外人提及。

 

在刘裕的统治下,不止江东,长江以南的生气都在慢慢恢复,不论朝野已有复苏的景象,若现在刘裕有什么变故,恐怕整个江南又将陷入群龙无首,互相碾压厮杀的状态,到时最苦的还是数十万江南百姓。

 

刘裕,绝对杀不得!

 

谢玄收回匕首,却用刀柄闪电般击向刘裕的颈侧,刘裕闷哼一声晕倒在伸臂接住他的谢玄怀里。谢玄把他轻放在地上,手在他的怀中搜出令牌,站起身道:“走吧!”

 

二人转身走向刚才亲自收拾的空地,任臻拿开谢玄的衣服,手在旁边的地砖上使劲一拉,空地的石砖突然缓缓裂开,潮湿的空气熏得二人皱了皱眉。

 

任臻怀中早有准备,取出火折子往下照了照,下面是一排二十层左右的石阶。他轻轻道:“跟着我!”便率先走了下去。谢玄紧跟在后,待下到底部,转过身来弯腰在石阶右侧摸索,上面的石砖又缓缓闭合。

 

“你知道这个地道?”任臻看他相当利索,便问道。这处还是这里的掌门告诉他的,没想到谢玄却知道。

 

谢玄道:“这道观早年是张嘉奉命修的,他虽走了但这里的掌门是他的弟子。”

 

任臻立刻明白过来,不用问张嘉奉的自然是谢玄的命,难怪他昨天说自己有办法出去。

 

二人开始摸索着前行。虽有火折子,但光线依然很暗,任臻不放心谢玄,伸手要拉他,没想到谢玄却直接避过,淡淡道:“不劳费心。”

 

任臻的心一下跌到谷底,他知道刘裕成功了!谢玄进门不久就暗示自己四个字:激怒刘裕。他立刻明白刘裕就在外面,只是刘裕哪里好骗?两个人不得已自揭伤疤用苦肉计加美人计才真的把刘裕骗进来,再出奇不易治住。原以为是天衣无缝的策略,但他没有想到,刘裕一门心思要离间他二人的关系,所说的每个字都如刀般割在他二人的心上,却又令任臻无从反驳,连看谢玄的勇气都没有。

 

一个多月的努力,只因为刘裕的几句话,一切的希望已成泡影!!

08.

二人默默地走在昏暗中,任臻突然停步,谢玄离他甚近,一下撞到他的背上,任臻疼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
谢玄看不甚清楚,但也记得他身上的伤,愧疚地道:“撞疼了?抱歉,等出去我给你重新包扎。”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任臻的手臂,却被任臻看准了一把拉住他的手,任谢玄挣了两下都没有挣开。

 

谢玄咬牙道:“任臻,你不要得寸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任臻却有力无气地截住他的话。“我头晕,你扶着我点,万一我倒了被你踩到怎么办?”

 

谢玄一听马上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,与之并肩前行,同时道:“你自己笨也就算了,我怎么可能同你一样?”

 

“我哪里笨,是失血过多好不?哎呀,不行,头好晕!”任臻见谢玄靠近自己,心中一暖,更加赖皮起来。他松开谢玄的手,直接搂在谢玄的腰上,身体依偎着对方,而谢玄当真以为他身体不适,自己的手臂自然地抱住任臻,个人就着这种姿势继续前行。

 

感觉到谢玄的身体有些凉意,任臻低头问道:“你冷?”下地道前竟然忘记拿那件青衫了,可惜自己的外袍也烂得不像样子。

 

“没事,我身体偏凉,已多年了。对了,”谢玄问起心中的疑问,“刘裕何时伤过姚嵩或者慕容永?苻坚?我怎么不知道?难道是我隐居的这一年发生的?我想起来了,你们从广固过来的,是那时碰到的?”

 

“……”任臻停下脚步,动了动唇,终于道:“难道谢郎,不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?刘裕……”

 

他想说“刘裕伤了你,你亦是我最爱的人”,只是谢玄看他的表情就已经反应过来,暗骂自己愚蠢,自己给人送话柄,赶忙截道:“没伤到最好,我不希望江东再有战乱!走吧!”

 

任臻被他噎了下半句,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了,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话题。

 

 “刘裕会不会追过来?”

 

“不会。”谢玄答的清淡,却是万分肯定。“刘裕是心有天下之人,他只是一时被迷了眼,你因为江东子民而不杀他的言论已令他惊醒,他是谢某一手提拔起来的,我不会看错。”

 

“会吗?我看他对你用情颇深,宁愿死在你手里……”

 

谢玄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任臻,一双眼睛被火光映得晶亮。“任臻,不是所有人于情字都像你一样!”忽略任臻身子一僵,谢玄继续道:“他为了今天这个位置都做过什么,谢某比你清楚。你可以为情不顾一切后果,刘裕却绝对不会!”

 

良久的沉默,直到前方的那处亮点越来越大,空间越来越清晰。

 

“出去会是哪?”任臻偏头问谢玄,停下了脚步。

 

“若没有变化,应该还是一间柴房。”光线亮了一些,谢玄瞥了眼任臻,才惊觉二人离得甚近,而任臻的爪子搂得也太紧了些。

 

“任臻,你好些没?这出口不大,我们只能一个一个出去。”谢玄就是找借口让他松开自己,他顾及任臻的伤不敢强行推开他。

 

任臻当然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,他这种人一向看得很开,被刘裕几句话绞乱的心情早就被自强的自己消化没了,不但如此因谢玄的那番话他更在心中暗暗发狠——不折下你这株高岭之花,我便不叫任臻!

 

垂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谢玄,他将火折子熄灭,微一偏身双手全搭在谢玄的腰上,头更是放在他的肩上,热呼呼地气流袭向谢玄:“幼度,我好像发烧了。”说完他像要验证似的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谢玄的脖颈上,嘴也顺带碰上谢玄的肌肤。

 

是有些热,当务之急是尽快换药消炎,谢玄只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,哄道:“没事,出去我就可以给你包扎换药,再坚持一下。”

 

任臻暗自笑了笑,受伤发热是常事,根本不算什么,但谢玄如此紧张说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。他见好就收,放松谢玄道:“我走在前面,先看看有没有危险。”

 

他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洞口,像外张望,见外面哪里是什么柴房,明明是一片旷野。不过想想这些年一直兵荒马乱,人家变坟场的事都有,还有什么不可能呢?

 

天阴沉着,还在下着雨,虽是这样,从昏暗中走出的二人视线还是适应不了,这回任臻真的是一阵眩晕,他本能地搂过谢玄,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,轻轻道:“幼度,我晕,让我靠一会儿。”

 

他感觉到谢玄的手臂在搂着自己,好像在说着什么……

 

等任臻迷迷糊糊再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软榻上,后背清凉舒适,很明显被重新上了药。他环顾了一下,看这摆设,应该是一间客栈无疑,看来是谢玄把自己带过来的,他一边起身一边懊恼自己不中用,谢玄的身体很不好,自己又沉又重,他要怎么才能把自己带走!

“幼度?幼度?”任臻叫了两声没有人应,他只好走出门去,正巧一个店伙伴经过,立刻拦住问道:“小二哥,和我一起的人呢?”

 

小二一指旁边的房间,笑道:“那位公子要了两间房。”

 

谢了小二,任臻走到谢玄的房间,轻轻一推门就开了,他还没来得及出声,谢玄的声音先传来。“青儿,我洗好了,拿衣服过来。”

 

任臻扭头一看,屏风后正扬着淼淼水汽,不用问谢玄是在沐浴。而谢玄把自己当成青骢了,要不要过去?若是以前的任臻绝对会跑过去一睹春光,弄不好还想着洗个鸳鸯浴占点便宜什么的,但里面的人是谢玄,他不敢!他记得谢玄连偷吻自己的眼皮都要隔着自己的手,这般的清高无尘,自己闯进去会不会惹怒他?

 

看了看榻上放的里衣,任臻拿起来闻了闻,还是那熟悉又令人心怡的香气,他一咬牙拿起来向屏风后走去。

 

反正人早晚是自己的,打定主意不放手的任臻已决定现在是任何无赖手段都要用上。

 

刚拐进去,任臻只觉得鼻间一痒,险些流出鼻血来。谢玄背对着自己,已从浴桶中站起身来,长发垂下遮住一半春光,却更显窄腰,还有翘臀。谢玄长年习武,身材绝对是一等一的,两个肉粉色的臀瓣甚是浑圆,令人想立刻拿双手去揉。

 

“用第二条毛巾。”谢玄边说边把自己的头发顺到前面,露出雪白的后背。任臻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,他伸手拿过毛巾,慢慢走过去,轻轻地擦拭着谢玄的后背,仔细小心地就像在擦拭倾世珍宝一样。

 

可能是因为动作过分温柔,谢玄终于觉得不对劲,一扭头正好与任臻痴迷的目光相对。谢玄一慌,脚下一滑幸好手扶到桶沿,才不至滑坐下去。他惊讶地道:“怎么是你?青儿呢?”

 

任臻反应奇快,道:“什么青儿,这里只有和我啊,我以为你在和我说话,就进来了。”说到最后他还流露出三分委曲。

 

谢玄脸都红了,赶紧道:“把衣服放下,你先出去。”

 

他却忘记了眼前的任臻一向是有便宜即占的大色狼,更何况他好不容易突破心里防线进来,更何况他怎么能放弃面前的极品秀色?任臻突然往前一扑,将无处躲避也反应不过来的谢玄抱在怀里,一边感受着那份滑腻腻,一边轻道:“谢郎,我头晕,又犯病了。”

 

单纯的谢幼度果然又上当了。他慌忙转过身来,让任臻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,道:“怎么总是头晕?被困在魏时添的毛病?”

 

任臻眨了眨眼睛,他想编一段令人泪下的伤心故事,怎奈现实条件是如此的不允许。当然不允许啊,这这,梦中情人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,娇艳的跟出水芙蓉似的,吐气如兰,一双水色的杏眼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,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双手正揽着他的腰,也幸亏有这浴桶挡着,不然自己那已经昂扬的小弟弟一定会暴露出本性来。

 

哎呀,这个破桶,怎么就不能矮一些,水就不能浅点,任任臻眼睛如何往下瞟,楞是看不到谢玄腰以下的部位。

 

他这个色狼式动作最终没有逃过谢玄的眼睛,谢玄脸色大红,边推边道:“任臻,你……你……”

你字后面该说什么谢玄却想不出来。被这家伙占了便宜,令他又羞又恼,偏生知道他身上有伤,还真不能动粗,只能用一双水色的杏眼瞪过去,妄图用自己的目光杀死对方。

 

任臻把心一横,索性无赖到底了,他单手紧箍着谢玄的身体,右手轻捏住他的下颌,目光扫向那张被水汽滋润得无比娇艳的唇,一点点靠近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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